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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一章 蛊母神树


等我们从石棺中出来时,才发现此处是一个圆顶的墓室,圆顶上方有一枚硕大的夜明珠,白光正是从那上面落下来的。

除此之外,四周没有留下墓门,石壁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壁画。

“当时,我被传送***吸走,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密闭的石室之中。”钟不闻解释道,“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再次醒来时便看到你了。”

我盯着他的神色,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,钟不闻又在瞒我,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到这里来,再加上还有方才现身的鬼尊烛聂。

烛聂说过,有人在他的身体里……难道钟不闻跟他共用了一具身体么?

我突然想到,这座陵墓镇守的恐怕是鬼尊烛聂,而钟不闻却在阴差阳错之下闯入墓室,成为了烛聂的宿主,然后就被封在了石棺之中,可我为何也出现在石棺里?

我低头看向面前的石棺,这具石棺应当是二人棺,而我和钟不闻身上穿的红色华服,看着却莫名像是喜服。

那大抚皇族费尽心思造就一座如此复杂的机关陵墓,难道是为了封印鬼尊烛聂?可鬼尊和鬼族都被囚禁在拘灵狱之中才对……

我想起那人头蛇身的异兽,它曾经带着我穿过了归墟海境,必定与之有所联系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

钟不闻一直在旁边看着我,我又想起刚才烛聂与钟不闻切换之时,是听见了钟不闻的名字,那如若我告诉他烛聂的事情,钟不闻会转换回去吗?

这样荒唐的事情,我不敢轻易尝试,我略微错开与钟不闻相视的视线,“没什么,只是在想怎么出去……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吗?”

“诡异么?”

钟不闻侧了侧头,目光越过我看向四周,“我倒是觉得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似乎我在这里待了很久……”

说着,他眼中的焦点在逐渐消失,诡异的青绿色隐约一闪而过,夜明珠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,仿佛蒙上一层虚幻的白影,我一把抓住他,“钟不闻!”

他恍然回过神,目光落到我的脸上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好奇怪……”我缓缓地收紧手中的力度,仿佛这样就能牢牢地抓住他,我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,“我害怕……”

我害怕连你离我而去,也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……

闻言,钟不闻朝我笑了笑,“我没事,你不用露出这样可怕的神情。”

我摇了摇头,“你不要再多想其他的了,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。”

我担心钟不闻现在的神识十分脆弱,烛聂随时可能会重新夺舍,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这里。

我们四处查看了周围的石壁,并没有发现背后暗藏机关。

“这些石壁几乎完全封闭,只剩下……”

我顺着钟不闻的视线看向头顶的那颗夜明珠,它被镶嵌在了石板之中。

“唰——”

一抹寒影掠过,藏言剑径直将那颗夜明珠一分为二。

“咔咔……”

夜明珠裂开了几道缝隙,碎片接二连三地掉落了下来,钟不闻随即拉过我,闪身避开了掉落下来的夜明珠碎片,而圆顶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。

果然,这墓室上方还有一层。

钟不闻带着我一跃而起,我们快速地穿过了洞口,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气味,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腥气。

又是这个味道。

我用传音密术告知钟不闻,“屏息,这里可能被种下了蛊毒,或许还有蛊尸的存在。”

“我是被宇文世家的宇文靖引进墓道之中的,他可以操纵蛊尸,我怀疑他是罗刹楼的人。”

唰地一声,钟不闻点燃指尖上的灵力,蓝色的灵蝶照亮了面前的路,只见周围十分空旷,这个墓室远比下面那个要大得多。

灵蝶轻盈地向上飞起,就在这时,我才发现上空悬挂一颗又一颗的夜明珠,虽然不像刚才那颗那么大,但却像是流星一样垂落下来。

“你看那是什么?”

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树,那些夜明珠正是悬挂在了树枝上,每一颗都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,散发出淡淡的荧光。

“不太对劲,这些珠子看起来……”我迟疑了片刻,脑海里却是浮现出宇文靖捧在手心里的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。

“看起来像是茧。”钟不闻接过我的话语,“这棵树是用来养蛊,我曾在南疆一带见过类似的种蛊树,和面前这棵树十分相似。”

“那棵树有将近千年的树龄,当地的蛊人将其奉为蛊母神树。”

眼前这棵蛊母神树少说也有上百个茧,它们悬挂在树枝上轻轻摇晃着,好像随时会破茧而出,我不由紧张地握紧双手,却发现不知何时起,钟不闻已伸手将我的右手拉住。

我一愣,握紧的手便下意识地松开,他顺势扣入指间,“走吧。”

手臂上隐约传来奇怪的异样感觉,好像是那里的鳞片在微微发凉。

“嘎吱……”

脚下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,估计是扔在这里的碎骨,和先前的万骨窟一样,这里的白骨也是随处可见。

有钟不闻在,我感觉自己略微松了一口气,起码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人孤身前行。可从何时起,我害怕孤独了?

或许,我是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我远去,我却无能为力。

“离开这里以后,你要做什么?”钟不闻忽然开口问道,“你已经去过安国寺,金身骸骨也交给了辟尘大师,任务完成了。”

当时,我把金身骸骨交给辟尘大师以后,便想着去找钟不闻,现在我已经找到他了,接下来应该……

“想去哪里都随你,我都会与你在一起的。”

听见钟不闻的话语,我只觉得心乱如麻,从前未曾想过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?

指间隐隐感觉到他的力度,我不是没有碰过他的手,可从没有像如今这般令我慌乱,还能摸到他指腹间的薄茧,那是他常年练剑所留下来的。

如果没有发生这许多事情,我和钟不闻之间又会怎样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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