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7 番外3 学生时代（1）
“江影！江影同学！”
“江影？！”
声音在江影的耳边徘徊，由远及近，越来越大，他听得烦躁，自言自语地骂了句，还没抱怨完，有人轻轻踢了一脚他的小腿，用笔尖戳了戳他的胳膊。
“干什么！”十六岁的江影从梦中醒来，一拍桌子，对着旁边的人就是一声吼。
戚逐无辜地看着他，高一（2）班全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都朝他俩看了过来。
“干什么？”班主任瞪大了眼睛，手里拎着一沓作业，“喊你上来拿昨晚的作业，一大早地就睡成这样。”
江影：“……”
“班长，你为什么不叫醒我？”他揉揉眼睛，去问同桌。
“叫了，没醒。”戚逐嫌弃地瞥了一眼，转回头看书本，桌子下的脚又踢了踢江影的小腿，“想起来没？”
想起来了。
扰人清梦。
“都是高中生了。”讲台上的班主任突然提高了声音，唤回了江影的注意，“有的同学，作业写一半就算了，怎么连名字只都写一半。”
江影：“？”
他从老师的手中接过自己的试卷，哦，上午交的太着急，一边和戚逐吵架一边写的名字，写名字的时候丢了三个笔画，变成江景了。
问题不大，他皮厚，接过试卷当场补上三撇。
作业是前一天发的试卷，让他们带回家写，今天课上评讲。
“是不是有点难？”老师问班上的学生，“都让你们带回去写了，感觉正确率还是不高。”
班里一片唉声叹气。
江影昨天卷子写到深夜，正准备附和，就听旁边的戚逐轻飘飘地来了句：“还好吧。”
“有本事你大声点装逼。”江影压低了声音说，“仇恨拉稳一点。”
“没你有本事。”戚逐不为所动，坐得极其端正。
“本次作业只有戚逐是全对。”班主任适时地补了一句，“但是你的试卷上为什么会有饼干渣。”
全班一阵哄笑，戚逐走上讲台接过自己的试卷，回座位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江影一眼。
江影皱了皱眉，目光遥遥飘向窗外，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。
饼干是戚逐妈妈从国外给带回来的，至于饼干渣，大概是江影边啃饼干边抄作业的时候弄上去的。
班主任老师把他俩的小动作看在眼中，懒得再管，开始上课。
江影左边放试卷，右边放错题本，一边听讲，一边刷刷地往本子上搬错题，学到一半，发现旁边的戚逐压根就没在听课。
戚逐捧了本厚厚的书，看得十分专注。
“戚逐，干嘛呢？”江影拿笔戳了戳戚逐的手腕。
戚逐正在翻书的手一顿，伸手把江影的手按了下去：“听你的课。”
江影每次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找事：“江纪律委员抓到你没在听课，还不乖乖就范。”
戚逐：“……”
粘人精就算是变成了杠精，也是黏人的杠精，好动也好事，没一刻消停。
戚逐手里的书页一翻，书封呈现在江影的眼前，是一本关于影视表演学的书。
“想出道啊。”江影对这本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，错题也不抄了，想要拉着戚逐聊聊人生。
“只是想拍戏。”戚逐低头往江影的错题本上扫了一眼，用笔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江影的手心，“你这个辅助线……”
“精致吗？”江影得意。
“这个画法，是19题的辅助线。”戚逐看得直皱眉，“你画到20题的几何图形上面去了。”
“啊？”江影一愣，腿上的饼干盒子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，砸出了清脆的一声响。
全班再次回头。
后排从上课到现在就没怎么消停过，班主任终于无视不下去了。
“来，你去门口站会儿。”班主任指了指江影，目光又绕过江影停在了戚逐面前的课外书上，顿时感到一阵头疼，“你也出去，你俩去门口聊，其他人给我冷静一下。”
一年级二班两个帅哥在走廊罚站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学生的聊天群。
“对不起哦，怪我。”某人很没诚意地道歉。
“习惯了。”戚逐靠着走廊的墙，闭目养神。
“你对演员这一行，兴趣真大啊。”江影说，“我倒是没什么追求，家里给我定好的路就是这个。”
他语文英语好，文化课分数完全够了，戚逐肯定也是，只不过他戚哥哥这人，什么事情都想追求最好。
正在上体育课的一个班，有人溜过来围观。
“叫家长吗？”小姑娘问。
“不叫。”江影说，“多大点事叫家长，当我们老班就这么点气度吗？”
正在上课的班主任老师：“……”
“哦……还以为你哥会来呢。”楼下班的几个小姑娘失望地走了，“好吧。”
江影他爸成名早，名气大，当年给他哥开家长会时，吓到了班主任老师，因此后来每逢江影被叫家长，来的都是江寻——
“极其恶劣的班级间群体斗殴？”
“我觉得我弟没错。”
“我弟骂得好，我教的。”
“戚逐打得好。”
“所以，叫我来有事吗？”
闻者伤心，见者落泪。江寻名言在学校广为传播，自那以后，老师再也没敢叫过江影家的家长。
“放学了江竹杠。”戚逐把江影的书包扔给他，“发什么呆。”
江影正在窗边玩手机，被书包砸到龇牙咧嘴，从抽屉里拎起自己团得皱巴巴的校服披好。
“胖子在门口等我，喊我去吃烧烤。”江影有点羡慕地看了戚逐一眼，戚逐身高长得快，比他高出半个头，穿着校服也好看得不行。
戚逐从小到大，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，都很出众。
“烧烤不健康。”某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说。
江影：“噫……咦？”
因为戚逐不喜欢烧烤，所以生拉硬扯也好，强人所难也好，江影这趟一定要带上戚逐。
齐俊家的车缓缓驶入附近的美食街边，路人纷纷侧目，三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先后从车上跳下来，为首的那个与后面的两个，校服有些差别。
家里人平时注重养生，一般不会让他们在街边吃这些东西，戚逐和家里的观念一致，但江影和齐俊不行，他俩是变着花样出来偷吃。
在车上的时候，齐俊一直在私聊江影——
[齐俊不胖]：你怎么把班长带过来了。
[我好像很喜欢螃蟹？]：他说烧烤不健康，拉过来膈应一下，让他感受一下烧烤的魅力。
[齐俊不胖]：……
[齐俊不胖]：他会告状吗？
[我好像很喜欢螃蟹？]：我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。
[齐俊不胖]：齐总说再出来偷吃垃圾食品，就扣我零花钱。
[我好像很喜欢螃蟹？]：怕个屁，等一下拉他同流合污。
[我好像很喜欢螃蟹？]：交给你爹我。
[齐俊不胖]：妥。
齐俊趴在桌边等吃的，摸出了晚上的作业没精打采地写：“我当初怎么就没努力点跟你俩考一个学校呢，我现在抄作业都找不着人。”
江影专心打游戏，“我抄作业带脑子，你抄作业不带脑子，这大概就是我俩的区别。”
“救一下。”戚逐拿着手机说。
“菜比。”江影操纵着自己的角色过去援助，未果，中道崩殂。
“菜比。”戚逐回敬。
江影：“你先菜的。”
“你先。”戚逐把手机往桌上一扣，“我给你挡了伤害。”
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，齐俊沉默三秒，一头撞在作业本上，这两人的风格还真是万年不变。
“话说你们的学生证办好了吗？”齐俊从校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绿色的本子，“我们学校的也太丑了，绿油油的。”
齐俊的证件照没拍好，原本还有点看头的五官，挤成了一团：“爹你们的呢，我就不信还有哪个学校的学生证比我们的更丑。”
“我们的，还好吧。”江影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，转身摸了摸戚逐校服左边的口袋，没找到，左手扶了把戚逐的腿，伸手去翻戚逐右边的口袋，果然摸到了一个硬壳的本子。
“差不多，学生证哪有好看的，不过我们的是红色的。”江影说。
“你俩的照片真好看。”齐俊一点也没掩饰自己的羡慕。
江影谦虚：“我一般吧，这个角度的我不是最好看的，戚逐长得好看，怎么拍都行。”
这家的客人挺多，但效率也高，没过多久，齐俊点的东西就已经端上了桌，齐俊在家闷了好些天，难得能吃到小吃街的食物，也顾不上聊天，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鸡翅。
江影的快乐已经不在鸡翅上了，烧烤端上桌的时候，戚逐明显皱了眉，被他看到了。
“戚哥哥。”江影动坏心思的时候，根本逃不过戚逐的眼睛，他索性不再掩饰，挑了个自己喜欢的，放进戚逐面前的盘子里，“吃吗？”
戚逐看看他，皱了皱眉，像是在犹豫，到底也没说什么，拿起盘子里江影丢过来的烤面包片咬了个面包边。
“好，现在我俩是一伙的了。”江影挪过来，一把揽过戚逐的肩膀，非常友好，“戚哥哥，吃了我的面包片，回去不许告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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