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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纯真


孟昭看着谢长昼,沉默一下,问:“多少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抿了抿唇,将她的手拿过来握在掌心,重复:“65%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:“你怎么不干脆把POLAR送给我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敢情好啊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心想。

        你要是想要,我就把这公司送给你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……何况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做这些事情,最终的目的,不也是想把这东西交到她手上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这样的,昭昭。”谢长昼沉吟片刻,跟她讲道理,“你知道的,开公司都忌讳一比一持股,所以我不可能给你50%,或者51%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再往上,百分之六十也不是很可靠。

        万一之后孟昭再稀释自己手里的股份,剩下在她手里的可能也不多了,除了绝对控股权,他还得给稀释股份留一点点空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手里有百分之九十,本来想全给你。”谢长昼停顿一下,说,“但POLAR的工作,我现在没法完全撒手不管,而且突然彻底换人,我担心你搞定不了那几个高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:“……你也知道我搞定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你要跑起来。”谢长昼拍拍她,“你先把协议签了,毕业之后,再考虑要不要接手POLAR。如果想,可以直接过来工作;如果不想,每年也可以直接拿这些股份的红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总归不是什么坏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昭沉默一阵,忍了忍,还是忍不住:“你很肯定,我毕业之后,会回来工作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以为他会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谢长昼现在所有的安排,看起来,都像是规划好了她的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下一秒,谢长昼摇头:“不,你去哪都行,但这些东西要给你——这几份合同,早在哈佛时,我就想让你签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真正动念头的时间,也许比口头说的这个时间,还要更早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跟孟昭重逢时……甚至是,重逢之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分开的四年间,他无数次想见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奇怪,你跟那个人都没关系了,但夜深人静,辗转着,睁眼闭眼,还是只能想起她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什么,送给她的银行卡没见她动过,就发疯一样想见她,问她冷不冷热不热,过得好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你需不需要我?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我有很多东西想给你,你,需不需要我?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,我都不一定回来。”孟昭困惑,“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多东西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昭昭。”谢长昼失笑,“想送人东西,是不需要理由的,这是婚前礼物,我希望你收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问:“那如果我确实不回国了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没犹豫:“我会跟你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微怔一下,门铃叮咚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住家保姆过去开门,纸屏风后人影攒动,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、面相斯文的中年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总。”他拎着公文包走进来,后头还带了个面孔稍稍年轻的男生,也是差不多的同样装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先上前跟谢长昼打了招呼,又转过来问孟昭,“您是孟女士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猜到他是今天的律师,点点头: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,我是谢总的律师。”他说,“这是我的助手。今天是我们来给两位,签婚前的财产转让协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四个人一起上楼。

        书房朝南,室内明亮,日光已经有些西斜,赤色光芒洒满天际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昭一言不发,看完所有协议条款。

        根据她浅薄的法律知识,合同里应该真的没有坑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送的这些东西,确实太贵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如他所说,POLAR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,还有脚下这栋房子,一些其他城市的房产,以及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的股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名下公司和业务线很多,他从每一个里都不动声色地拆了一些给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摆在明面上、最显眼的POLAR,其他大大小小的公司织成一张网,水滴汇成河流,终点放在孟昭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确实有一点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 律师似乎看出这种踌躇,主动问:“孟女士还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地方吗?我可以跟您解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。”孟昭摇摇头,下意识将签字笔的末端抵到下巴,“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律师问:“那您直接接受赠予,在签名的地方签字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有些摇摆,问:“如果,我签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律师:“?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:“是不是就必须得,跟谢长昼,结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话音落下,身边谢长昼的身形明显一僵。

        律师笑起来:“跟结不结婚没关系,不管以后两位有没有登记,今天赠予的财产,都不可追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慢吞吞:“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身体稍稍前倾,攥住她右手:“别咬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没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将那支笔从她手中抽走,给她换了一支,撩起眼皮,慵懒看她一眼,眼底漾着点儿细微的笑意:“所以,你还在纠结,要不要跟我结婚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倒也没有。”孟昭接过来,挺认真地道,“我这不是,得问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特别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太了解了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问这么多问题,其实根本就也不是真的想问,她只是犹豫,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礼物。

        犹豫的过程里,需要问一些有的没的的、乱七八糟的问题,来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叹息,一副还真来了劲的样子,挑眉看她:“那我要是真在这里头加个条款,说,你要接受赠予,就必须跟我结婚——你还签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这回想都没想,下意识觉得他问的是要不要结婚:“签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示意她:“行,你签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:“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对面律师都被这俩人逗笑了:“孟女士,你是不是不了解条款,或者,对合同内容不放心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。”孟昭挠挠脸,“我就是……没签过数额这么大的合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于谢先生来说,数额不算大,而且。”律师微顿一下,还是说道,“这话可能轮不到我来说,但如果他确实是想找一位一生的伴侣,这是非常基础的诚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生的伴侣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昭恍了下神,有点被这个词击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到最后,她也不知道,自己是怎么把合同签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虽说,不是什么坏事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但她还是有一种微妙的,被忽悠了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律师带着文件下楼时,夕阳已经在天边烧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昭趴在二楼走廊上,看着他和他助手一起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黄昏时分,背后书房阳台的推拉门没有关,天空澄净,她额前刘海被风吹动,衣角也偷偷翻飞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起身收了收桌上的书,回头见她还趴在那儿,忍不住上前,捏住她的脸:“你干什么,像条海带一样,趴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顺着他捏脸的动作,转过来,一双眼黑白分明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男人嗓音低沉,微微上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不是,真的,看起来,不太聪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微默,深邃眼底浮起点儿微妙的笑意,但还是很给面子地,低声问:“怎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刚刚,你的律师,下楼时。”孟昭觉得有点丢脸,沉默下,语速飞快,“我听到他的助手,很小声地跟他说,‘谢总的夫人,不像想象中精明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是的,虽然他声音非常非常小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她还是听见了!

        房子大归大,但怎么也还是在室内,风一吹就飘进她耳朵,赶都赶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律师没回头,拽着助手一路疾行,好像很怕他再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:“赶紧走,别乱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楼上海带一样默默趴着的孟昭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这语气,不就是默认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不就是默认了!他也觉得她不聪明!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真的有被她逗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从背后,居高临下,将这团伪装成海带的抱起来,声音低低打在她耳畔:“他说你不够精明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轻轻亲亲她的侧脸,带来一股轻盈又清爽的热气:“也没说错,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不服:“你们都觉得我很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精明,跟傻,是两个意思。”虽然大多数时候,谢长昼也觉得孟昭是有点傻,但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将她抱回书房,转过来放到桌上,两手落到她温热腰间,将她扶稳,让她能够跟自己对视:“他夸你呢,说你纯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昭仰着头,完全不信:“我现在夸你纯真,你高兴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,我年纪大了。”谢长昼余光瞥一眼书房的门,挺好,关严实了,不会有人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腰好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两只手就能握住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长昼默不作声,修长手指从她腰间往上,看到她白皙挺秀的鼻梁,忍不住,在她额头间亲了一下,“现在说自己纯真,会被人骂装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要动手动脚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吻从额头间往下,带热气似的,蜻蜓点水路过脸颊,停在唇瓣,撬开,深入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昭被吻住,声音断断续续的,推推他:“把正事……说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正事?还有什么正事要说?”谢长昼稍稍离开她的唇,眼中燃起小小的火焰,两指扣住衬衣领口随意扯开,声音莫名有些发哑,“你是想说户口本?已经寄到了,我让人去拿了,如果明天算良辰吉日,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中间空出来这一天,刚好把他一直想做的财产转让也做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掐得刚刚好,他觉得非常完美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昭的呼吸被他掠夺,脑子再一次,感到缺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小腿悬空,手臂无意识地抱紧他的肩膀,在某个瞬间,听到谢长昼咬着她耳朵,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确实不纯真。”他停顿好一会儿,哑声低哼,“但昭昭是真的嫩。”:,,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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